第29章-《红豆生民国》
第(2/3)页
玉淇接连被关了好些日子,浑浑噩噩也分不清白天和黑夜,到了昨晚,车夫又扛了一个人进来,剥掉麻袋一看,玉淇惊讶地发现那女人竟是陈白蝶。
她像是吃了不少苦头,额头上和身上都有血痕,然而仔细分辨,又不像受了重伤的模样,也不知衣裳上那大片的血渍从何而来。
红豆将汤碗盛好放到床旁小柜上,听了这话暗自思忖,陈白蝶最先被陈金生掳走,王美萍却是第一个遇害,凶手谋害她的手法还是用活生生用木钉封住她的七窍,这法子不止残忍,且会致使大量血液丢失,若是陈白蝶早先跟王美萍关在一处,她衣裳上的血迹是王美萍身上流下来的也未可知。
在医院待至大半夜,不见哥哥来医院接他们母女,后来舅舅开了洋车,将她们母女及玉沅分别送回了家。
***
三日后,虞崇毅将一沓厚厚的案件调查宗卷呈给白厅长。
“这是陈金生的供词。人证物证都齐全了,这人无可辩驳,已经全都交代了。据他自己说,他早前在北平当道士时,跟一位老道长学过一点暹罗国的玄术,因为儿子时日不多,妻子子嗣上又艰难,惟恐陈家断了香火,于是想出这阴毒法子。那阵法要求以不洁阴人为祭品,陈金生早有到处找寻祭品的打算,怎奈此事太过凶险,怕布阵不成反惹来大麻烦,所以才迟迟未动。
“据陈白蝶的口供,八月二十二日,她本来打算跟几位朋友去明泉山小住一些日子,当晚从剧院回来后,便跟一位朋友借了明泉山的宅邸来住,为此还特意记下了那宅邸的电话,谁知后来她在梳妆台上发现了陆家发来的帖子,想起陆家在明泉山的别墅更阔气几分,便将镜面上的号码拭去,打算向陆家人借来那别墅玩乐几天。”
“所以这她留在那镜面上的是明泉山某处宅邸的电话?”白厅长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,像是刚痛饮了一场,隔老远就能闻到酒气。
“是。她打电话给车行叫了洋车,原打算回电影公司取剧本,谁知到了楼下,碰巧遇到南宝洋行的小开的司机,陈白蝶想起正好要向陆家讨明泉山别墅的钥匙,临时改了主意,便问陈金生是不是要回陆公馆,陈金生本还摇摆不定,眼见陈白蝶这著名的大明星交际花自己送上门来,认定这是所谓的‘冥冥中的安排’,自然满口应承,陈白蝶一上车就被陈金生击晕,此后一直被囚禁。”
“陈金生真是个疯子。”白厅长打个酒嗝,身子往后一仰,将两条大长腿搁到桌面上,“那王美萍呢?她又是怎么被陈金生选中的。”
虞崇毅垂下眼睛:“陈金生时时要听陆家的差用,没多少自己的闲暇时间,加之那阵法需在二十一天之内完成,必须尽快找到下一个祭品。洋车陆敬恒常常要用,陈金生怕少东家起疑心,不便开着洋车四处掳人,想起火车站附近的老堂窠常有暗娼出来拉客,便弄了一辆黄包车,到那附近接|客,第一日去便遇到了王美萍,见她穿得叠翠流金,又是晚上一个人从巷弄里出来,料定她是那种‘不三不四’的女人,因他晚上还要回陆公馆替陆敬恒开车,没时间挑挑拣拣,一时冲动便绑走了王美萍。”
白厅长兴趣浓厚地注视着虞崇毅:“虞崇毅啊,你真是长进了不少,这么棘手的案子,你竟能这么短时间内侦破。”
虞崇毅本就心虚,听了这话惟恐多说多错,讪讪笑了笑,皱眉站着不说话。
白厅长盯着他看了一会,皮笑肉不笑道:“该不是外头请了什么帮手吧。”
虞崇毅这一惊不小,忙道:“没有的事,属下办案时一向规行矩步,从不敢擅作主张。”
白厅长似笑非笑捡起桌上一支金笔在手里把玩:“揪出了杀害王美萍的凶手,找到活着的陈白蝶和潘玉淇,还顺利让穷凶极恶的犯人陈金生伏法,若是我替你好好宣扬宣扬,这一案足够让你虞崇毅在上海滩扬名立万呐。”
虞崇毅勉强笑了笑:“厅长谬赞了。”
第(2/3)页